归景脸上没有表情，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，“然后呢？”

“然后第二天，王潇一大早就拉着我去找导演。其实我很奇怪为什么第二天导演的态度会对我这么大转弯，不过很幸运的是那次很顺利地录完了之前没录好的部分。后来导演说了我才知道，原来是王潇特地为了我向导演求情，让他再重新指导指导我。导演说王潇告诉他，程素是一块会发光的金子，错过了一定会可惜。”

归景的面色依然很凝重，“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会笑你？”

“我……还是很没用吧。你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，要是没有这次王潇的帮忙，我大概又要失去了。”说着说着，程素就把背影留给了归景，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为他尽心尽力的好朋友、老板和战友。

“程素，给你争取机会是因为我知道你的优秀，他们愿意给你机会也同样因为这个原因，而不是看我归景，看我京山工作室的面子。以后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。”

说罢，他话锋一转，“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王潇的求情，导演听进去了？”

他想起昨天晚上，王潇在深夜才给他的回复。

—他很合我的意，我看上他了。

归景的短信没有说明自己是谁，也没有解释为什么要他离程素远一点。但或许正因如此，才让收到短信的那个人，脑中蹦出的第一人选，就是归景。

加上逗号和句号一共也才13个字的短信，却让归景一阵后背发凉。他把这条消息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，不知道该回复什么。

告诉他别这样做吗？他不会听。威胁他吗？他只会更加变本加厉。

正因为太清楚他的为人，所以归景知道这看似短短的一句话有多可怕。

“大概是王潇确实是个有实力的人吧，他现场配的音，真的很赞，我非常佩服。”程素一句话拉回了他的思绪。

归景望着他的眼睛，一如既往的单纯，哪怕已经被那么多人伤害了那么多，他依然在心里保留着看世界的初心。

这是他最喜欢程素的地方，也是他最心疼程素的地方。

要知道，没有一个涉及到利益的圈子会是干净又单纯的，各种纷争让谁听谁都不可能仅仅以专业实力作为理由。但现在麻烦的点在于他也不知道到底王潇和导演会是什么关系，他的怀疑，目前只是来自直觉。

“归景，你是不是还在为我打抱不平？”

“啊？”归景没有瞬间反应过来。

“其实没关系的，王潇把这个角色演绎得很好。我还很庆幸当初被选上这个角色的是他，而不是我，不然我还不知道会把他糟蹋成什么样呢，我连配一个小配角都紧张得要死，还被导演骂。”程素脸上有一抹自嘲的微笑，更有决心要不断提升自我的坚毅。

“所以根本就不是他抢了我的角色，是我自己真的还没那么能力配好这个角色，你不用为我打抱不平，真的。我觉得能配这个小角色，能得到导演的单独指点，已经很满足了。下次，下次我努力就行。”

程素扳过归景的肩膀，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，“你看我们的广播剧本再过几天也能被选出来了，属于我们的新事业，就快开始了。”

他给那个还没来得及存，但已经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号码回了条短信。

“行，你尽管来，我奉陪到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