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明。

云锦念违心的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："对不起..."

怔愣片刻后。

"对不起什么？"他逼问。

"没有好好道别，我以为你..."她艰难地轻声，"不会放我们走..."

“这点小事不想劳你费神。”

"小事？"辰佳佑怒火攻心。猛地将她抵在落地窗上，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撞击，她的背变得乌青。

辰佳佑缓缓逼近，"三年前，我就该亲手了结你。"

云锦念浑身一颤，后背抵上冰冷的玻璃镜面。

她望着眼前不肯放过她的男人，周身泛起恐惧。

她以为可以开始新的生活，她的眼神变得更亮，盛满了想要好好活下去的渴望。

人一旦有了期待，心境就会变得谨小慎微。

"我也想要幸福的。"这句话说得极轻，却前所未有的认真。

晨光透过窗棂，映她苍白的脸上，暖暖的。

云锦念视线落到涴晴的房间，却不敢向那涴晴求情。

若是安若凝，云锦念反而敢讨要放她离开的人情。

可如果打扰了涴晴。

辰佳佑搞不定真的会杀了自己。

云锦念发炎高烧，痛得整个身体蜷缩。

辰佳佑连续几天的疯狂索取。

她一病就是几天。

他在她那里，完全听不到他想听的。

哪怕是一句珍重。

哪怕欺骗他：

「我不得已离开啊。」

「我吃醋了。你和那女孩关系最好了。」

「我和你斗气呢，谁让你三年都不管我。」

可，只有他一个人在爱的漩涡，拼命挣扎。

她说不爱，就走了。

而不是被抓包仍向他掩饰：「我就是去旅行，你那么紧张干嘛。」

……

他在心里仿效云锦念说着这些可悲的话，凌虐自己。

她就是要离开申城，离开他。

不知不觉他心底的那份无情，已悄然改变。

沾染过云锦念的香水味，充满了对她的俗世欲念。

甚至向往给她一个安稳的家。

尽管过去的不堪，她总难释怀。

可未来的，他希望都有她。

然而她却做好了离开他的一切准备。

往后余生，只和云锦然两个人生活。

他自毁的心态，“痛吧，一起。”

尽管云锦念经过太多折磨。

这一次，超过她承受的极限，无论生理的还是心理的。

"放我走吧...辰佳佑，求你放过我..."她哭求着他，"我从来不是什么贵族千金，我只是普通人谨念...”

她破碎得像是被碾过的瓷娃娃，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。

“给我一条生路好不好？”

她在用最柔软的方式告诉辰佳佑，他们之间的门第悬殊。

如果云锦念做回谨家女儿，那她和云锦然就不再是名义上的姐弟关系。

思及于此，他更恨了，若有似无的笑：“谨念是谁？”

森冷的眸子刻意锁定她，"你倒是很会认清自己的位置。"

云锦念整个人都抖了起来，心寒不过如此。

无可奈何，也不过如此。

他顿了顿，盯着她：“为什么带走然然？”

为什么不是我？

这句话在齿间辗转，辰佳佑终是没有开口问她。

他不想要她知道，此刻他的卑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