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叔顿了顿,接着说道:“这李家的人,心里一直就不服闫家的,只不过现在势力弱了些罢了。哎,说起来,我的师父,也就是你的师公,其实就是李家人呢。当时,他不想卷入那样的争斗之中,就独自上山去了,远离了那些是非。而刚才提到的那个李观云,跟你师公是同一代人,这个李观云一直以来可都是反抗闫家的急先锋,前些年还通过各种渠道找到过我,只是被我拒绝了,并没有趟这浑水。”
姜玉郎听了,微微皱起眉头,思索片刻后说道:“师父,现在阴阳逆乱,许多酆都地狱中的恶鬼重现人间,我总有种直觉,闫家的四长老在这事儿里怕是脱不了干系,可这李家呢,似乎也不太好撇清关系,感觉他们之间好像有着什么隐秘的联系。”
文叔听了,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缓缓说道:“玉郎,有什么证据吗?这事儿可不能光凭直觉,没证据的话,可不能随便乱说,容易惹出大麻烦的。”
姜玉郎无奈地摇了摇头,说道:“还没有,不过我一直在想办法找证据,对了,文叔,您认识一个叫李开的人吗?我总觉得这个人挺可疑的,可又拿不准他和李家到底是什么关系。”
文叔思索了一下,说道:“就算这个李开是李家人,那也肯定不是他的本名,依照他的岁数来看,按理说他应该是李清河这一代人,说不定叫李请什么,或者李什么河,这范围太大了,实在难猜。”
说完,文叔又担心地叮嘱道:“玉郎,你听我说啊,虽然李家现在败落了,可俗话说得好,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人家还有老本兜着。你在闫家本来就没什么根基,即便是现在发生了阴阳逆乱这样的大事,你往上禀报就是了,哪里是你能管得了的,最好还是别主动去招惹那李家了,对你的安危,我很是担心!”
姜玉郎心里明白,文叔这是真心担心自己,可他身上的担子如今是越来越重了,早已是身不由己。先是三长老对自己倾囊相授,寄予厚望,后又有白无常与自己定下那阴阳相约,那哭丧棒上的三根白布条,他现在都贴身装着呢。
只是这些心里话,哪怕是在文叔面前,他也一时找不到倾诉的渠道,只能默默地全部自己消化。
此时此刻,“能力越大责任越大”这句话似乎正在他的身上具象化。
姜玉郎不想让文叔太过担心,便岔开了话题,又随便聊了些别的事儿,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,倒也热络了起来。
聊着聊着,眼看就要到挂电话的时候了,姜玉郎说道:“文叔,下次见到蝶衣师叔,麻烦您转告他一声,他心心念念的天雷诀掌心雷,我会一直想办法帮他弄到的,让他别着急。”
文叔一听,赶忙说道:“大家大族,那可是人家的至宝,哪是那么容易弄到手的。虽然你现在身为一个门堂之主了,可不管什么时候,你自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。你师叔那就是随口一说,你就当他做梦了,不,哪怕是当他放屁也行!总之,千万别往心里去,更别去铤而走险,听到没?”那话语里满是担忧,生怕姜玉郎为了这事儿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儿来。
文叔,最担心的就是他这位爱徒的安危了,只是他确实还不太了解姜玉郎如今的实力和那屡屡爆棚的运气了。
就在二人即将挂掉电话的时候,文叔突然想起一件事:“玉郎啊,你真要去探那李家的消息,我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线索。李家有个挺隐秘但他们族人共有的东西,是一种独特的香料,统一被莲花造型的香囊包裹着。
那味道很奇怪,很独特,就像是苦杏仁与茉莉的混合气味,总之那种气味你闻一次绝对终身难忘,对,没错,是这样的,当年你师公销毁那个香囊的时候,我就在一旁,绝对错不了。
当时拆开那个香囊,里面的东西滚落出来,黑黢黢的,模样长得跟人的小手指很像,特别的像,但肯定不是手指头。”
文叔越说越急,语速也快了起来,可又说得很细,深怕遗漏了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,毕竟这可是他此刻唯一能想起的,可能对姜玉郎有用的东西,他是恨不得把所有知道的都一股脑儿地告诉姜玉郎。
“而且啊,这香料,外人看着就以为是普通用来熏屋子或者佩戴香囊用的,可实际上呢,这香料的配方以及使用的场合,都和李家暗中谋划的事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比如说,只有在他们和一些神秘势力碰头,或者进行重要交易的时候,才会用上这种香料。你要是在某些地方闻到了这味儿,或者查到这香料的来源,那可就是找到关键线索了,你可一定要记好了啊。”
姜玉郎在电话这头,听得格外认真,一边听,一边默默地把这些内容记在了心里,他心里始终坚信着,越是这种看似平常的线索,往往在关键时刻,越能出其不意,发挥意想不到的大作用。
姜玉郎突然提高了声音,满含感激地说道:“文叔,谢谢您。”
电话那头一下子沉默了,过了好一会儿,才传来文叔的声音:“说什么呢,你这孩子,跟我还说什么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