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那么问……”

他自言自语了一句，随后可笑地看着霍威森，“所以你要分手，结果连个备胎都没有？你不觉得很不划算吗？还是说真的那么着急，要和我摊牌？！”

或许今晚在老教授家喝了点酒？

所以，才会说出平时不会说的话。

霍威森的眼中有一点愤怒，被他看在眼里，他却在想，为什么愤怒？

霍威森说：“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？”

薄南眨了眨眼睛，自然而然吐出两个字：“渣男。”

霍威森如鲠在喉：“你！”

但是他竟然无法理所应当地否认这个该死的名号。

薄南亮晶晶的一双黑眸看着他：“着什么急呢，难道你想说你不是？”

霍威森扶额：“我最起码没有出轨！”

薄南眼睛有点红了：“就是不爱了，对吧。”

突然他就痛了。心那儿，疼了。

不爱了，没兴趣了，竟然比出轨更，令人伤心啊……

薄南问霍威森：“我要早知道你是这么不认真的人，我是疯了才会答应你，才会和你在一起！”

霍威森羞愧地目光闪躲：“那对不起！”

他梗着脖子，撕心裂肺地喊道：“对不起！”

薄南一拳砸在沙发上，“你到底怎么想的？！你是真的……要跟我分手吗？？”

霍威森低下头。

“你说话！”

霍威森哽咽道：“我没想到你会想一辈子，我没想到你会，想跟我结婚，我没想到一个成年人那么快就能够接受和另一个人一生一世，这样的你，让我觉得我认真的太不够了，让我觉得好像我是欺骗你感情的人一样，这样的你让我觉得我很不好。这样的你，让我，我非常烦恼，所以我不想继续下去了，不管是认真还是玩儿，都不想再继续下去了，薄南，你就当我跟不上你的节奏逃了吧。”

霍威森眼泪一下落了下来，下面的话，他没有说出口，那就是

可是你知道最折磨我的是什么吗。

不是我自觉的不配，也不是你衬托我的卑劣，是甩了你，却又想念你，依赖你，并且，根本容不得你重新开始你的新生活。

最折磨我的，是这样过于卑劣的我了。

霍威森抬起头，一双猩红的眼睛，其中的痛苦，仿佛和对面的受害者薄南交换了位置。

他那么可怜，薄南竟怪都怪不得他了。

薄南感觉自己落下了阿鼻地狱。

当初一时放松，现在万劫不复。

他看着霍威森，他眼里的光，灭了。

霍威森的目光渐渐惶恐而不安，伸手想要拽住他的那一刹那，他退后了两步，他深深地看着霍威森：“我再问你最后一句，你能不能和我重新好好地在一起？我可以……”

薄南笑的像哭，远比霍威森可怜百倍：“我可以当做一切没发生过。”

这是他的底线了。

霍威森，你应当珍惜。

不然，你就彻底失去他了。

他就和别人在一起了。

想到这里，霍威森点头，像一个即将被抛弃的孩子那样卑微地，点着头：“我后悔了，我错了，我们在一起，我们好好的在一起。”

薄南被他抱住了，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。

只是，霍威森从没有看见过薄南哭吧。

薄南颤抖地抬起手，抹去了眼泪，他这辈子也不会让他看到。

永远不会。

霍威森和薄南复合了。

可是破碎的镜子中的裂痕他们都为此而战战兢兢，心知肚明，爱的再也不如从前坦然轻松。

换句话来说，他们之间没有信任可言了。

薄南不知道该怎么扭转这种局面，为此很是苦恼。

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，七点，他收到好友，也就是老教授引见给他的那位志同道合的朋友，礼貌地发过来信息，告诉他出差回来了，要不要一起喝一杯。

薄南想，或许得找个人说说自己的愁苦，他太低落是会影响到身边的人的，所以他要学会在霍威森发现之前，把负面情绪都处理掉。

薄南敲响了书房的门。

霍威森正在开一个视频会议。

闻声抬起头，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人，冷脸瞬间笑了：“薄南。”

薄南清冷的眉眼微敛，看他脸上亲切的微笑，嘴角也微微一扬：“嗯，我是来告诉你，我要出去和朋友会一下，大概两三个小时，就会回来。”

“朋友？”霍威森心里有一点排斥，却不动声色，“好啊，我送你。”

薄南说：“不，你继续开会。”

那边董事们安静的等着这个总裁想起他们。

霍威森说：“我可以送你。”

他迫切的目光透露出紧张，仿佛薄南要跑了似的。

薄南蹙眉看着他，抬手，碰了碰他的头发，眉眼中掠过一丝苦涩的情深：“我答应你了，我知道我的身份，我不需要在外面重新生活，我的生活在你这里，霍威森，你不要怕。”

曾经给予彼此的伤害，他们现在，都要加倍弥补。

一分都欠不了。

霍威森闷闷地说了一个字：“好。”

薄南转身离开。

霍威森其实还想问，哪个朋友啊？

他就是那么可恶。

不见得多么喜欢薄南来问他，但就是很想问薄南这种问题，这种盘问似的……很气人吧？

所以他不敢问。

霍威森盯着薄南的背影看到看不见了才收回了目光，虽然这个人回来了，但是他怕，怕这个人突然清醒，不愿意跟他耽搁下去了，坚决地离开他。

薄南来到了约定好的一家酒吧。

他坐下，喝了一杯酒，才开腔：“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？”

旁边那人笑了一下：“对。”也不否认。

“我今天本来是来倾诉的。”薄南也笑了。

“看来，我得临时改变主意了，请说吧，我会当一个好的倾听者。”

一个脸色明显不好看的人约你出来见面，肯定是要倾诉了，或者，是打架？但后者那是针对敌人的……

对于朋友，大约是前者了。

旁边的人闭了闭眼，说：“我求婚被拒绝了。她说太快了，我吓到她了。”

薄南怔住了。

他微微失神：“是吗，但是，她有说她到底想什么时候结婚吗？”

“没有。”那人讲，“只是拒绝我并且给了我一个理由，然后说分开冷静一段时间，其实我知道，我这是被甩了。”

“这就是我脸色不好看的原因。”旁边一声嗤笑，“唉，真是的……不想结婚，还是不想跟我结婚？什么时候才能想和我结婚呢？！我或许应该庆幸就此结束……我至少不用忐忑不安地揣摩我们的爱情，什么时候能开花结果了。”

疼得闭上了眼睛。